悠遊文字海

外出回來，四樓的鄰居小孩正搬著幾個重皮箱，彷彿要出遠門。微點了頭，上了樓，鋼琴老師說要去美國看她的大女兒，順便過年。

我想到了童年學鋼琴的日子。我的鋼琴老師就在我們樓下，每次下午的課總是睡到老師來敲了門，才驚覺要學琴的那個午後。

太陽總是刺眼的照進門內，老師總開著上面積著灰塵的老舊電扇，伴隨琴音一搭一唱著。老師總會先彈一遍，然後我再跟著彈。她的兒女總不時在拱門後露出臉來，好奇著小朋友的琴音。師丈總是在廚房不知忙些什麼，他已過世好久。

我至今仍記得他的黑框眼鏡與開門那一刻的微笑。

記得我的琴譜上常貼著許多獎勵的貼紙，它們靜靜地躺在我的鋼琴椅底下，每次老師要拿出來時，我都眼睛雪亮的找著那心儀的貼紙，希望能擁有它們。

雖然我每次的表現良好，但實際上，我並沒有花很多時間在練琴，那時的我，總覺得有大人們的逼迫成份，練琴反而是一種壓力。

直至今日，真正被音樂感動後，才覺得練琴是一種快樂，是一種能讓自己浸在裡面悠遊的時光。時光已飛逝，國中後不再接觸鋼琴，鋼琴老師與我的生活也不再有交集，見了面只是微點著頭，並且微笑，我們難以再去過問彼此的人生。

人生的樂譜中，鋼琴老師只是童年的一個音符，我雖不知往後會不會重覆的彈奏，但卻希望這首我譜的曲是悅耳動聽的。在我人生中的每一個人，也都只是一個音符，它們能譜成一支陽春白雪，亦或下里巴人，也完全掌握在我手裡。

我希望能繼續練琴，就像不斷譜著我人生的曲調那樣愉快。